说到这里,慕子渊霎时红了眼睛,脚步有些轻浮却仍然急促地走到容临月面前,揪住容临月的衣领,怒道,“将军府没了,那我母妃没了,怎么无人赔我!”
“”
容临月能说什么。
以她一个现代人的理解,倘若当真要容临月赔一个母妃给慕子渊,那便只有送一个女子给安王爷做侧妃了。
说来也奇怪,安王爷对安王妃情深似海,却在安王妃死后不到一年就娶了新王妃。
所以,即便赔慕子渊一个“母妃”,那也是做不了安王妃了的。
看着慕子渊那血红的眼,容临月不由得也想起自己在现代亦是没有母亲,母亲很早生下她便不知所踪。
大抵都是没娘陪着长大的孩子。
心下软了软,容临月叹了叹气,“我赔。”
“呵,你如何赔。”慕子渊忽然觉得容临月可笑。
容临月抬手扯开慕子渊揪住自己的手,目光淡淡。“慕子渊,你想我怎么赔,我便怎么赔。”
欠人的总是要还的。
既然自己借用了慕容临月的身子,那慕容临月留下的债,也得她还了。
慕子渊闻言一时有些语塞。
容临月却像自嘲一般,“打从一开始,你便没有想我报仇吧,毕竟,你将整个慕容府视作杀母仇人。”
慕子渊闻言不禁微微一愣。
“算了,你何时想好要我如何赔,再来与我提,临月告辞。”容临月拱了拱手,算是做了个揖,便旋身,走出了高树丛。
树丛外,花楼夜与旋风二人互相看不对眼,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许久。
听到树丛后传来响动,旋风立即将怀中的剑出鞘。
剑一出鞘,花楼夜便抬手打掉了旋风的剑。
旋风先是一愣,而后怒然瞪着花楼夜,道:“娘娘腔,你做什么!”
花楼夜已经懒得与旋风争论她叫花楼夜娘娘腔这个问题,只是嘴角翘的比天高地道:“没事瞎亮什么剑,吓着我家小月儿你可赔不起!”
没事瞎亮什么剑,这旋风以为自己是亮剑呢。
一从高树丛后走出来,容临月便听到了花楼夜格外刺耳的声音,具体说什么,心思漂浮的容临月也没太在意。
只是觉着,花楼夜那句“赔不起”尤为大声。
赔不起
是啊,容临月如何赔得起他慕子渊一个母妃。
花楼夜朝容临月奔过来,张开了的怀抱,容临月淡淡瞥了一眼,停住了脚步。
这容临月不像往常一般急速闪开,花楼夜倒是有些不自在,悻悻地收了手。
抬眸,看容临月小脸微黑,柳眉轻蹙,花楼夜就知道,容临月这是有心事。
跟在容临月身后,花楼夜不由得思索,这慕子渊究竟跟容临月谈了什么事情,竟是让容临月这般暮气沉沉的模样。
而这边,旋风看到花楼夜这个娘娘腔屁颠屁颠地跟着容临月走远了,便脚尖轻点,踏风朝高树丛后去。
跃入高树丛,旋风几步跨向慕子渊,道,“世子爷。”
慕子渊摆摆手,“回府。”
闻言,旋风不由得愣了愣,问道,“世子爷,速风前去请郎中,还未归来,我们要不要”
慕子渊打断道,“不需要,回府。”
旋风见慕子渊似乎铁定了主意,便也没有多说什么,上前走去,想要扶慕子渊回府,却又突然想起慕子渊那条禁忌,便有些踌躇不前。
慕子渊淡淡看了一眼不敢靠近的旋风,宽大的袖袍掀起一阵风,转眼间,慕子渊便没了影,只余风刮过的声音。
旋风皱眉,慕子渊轻功还是这么快,看来身子已然没有大碍了。
与慕子渊几人作别后,花楼夜一路跟着容临月,走出乱葬岗,刚走到城墙外不过十几尺,清影微斜,容临月轰然倒地。
距容临月不过两步的花楼夜见状。急速往前跨了一步,长臂一捞,将容临月揽入怀中。“小月儿?!”
女子特有的清香扑鼻而来,花楼夜却是无心享受了。
眼看前头城墙如此之高,一人独上已属困难,可如今容临月晕厥,两个人又如何翻越城墙?
躲在草垛后面,花楼夜一面紧张地看着容临月那渐渐苍白的脸,一面又不断观察着城墙上守城军的换岗情况。
忽的,不知怎地,城墙上忽然灯火全灭,守城军也一个一个地从城墙上走了下来,打开城门,走向乱葬岗之处。
这守城军是中邪了,通通到乱葬岗去自杀吗?
来不及多想,花楼夜看到容临月脸色越来越难看,而且距离开城门也就还有半个多时辰,此时进去被发现了也不会有多大影响。
思虑及此,花楼夜将容临月背上,踏着风,运着轻功,急速从城门一闪而过。
天色渐亮,旋风急速追赶慕子渊的脚步,途径上京城城门时,去却发现慕子渊就高站于那城墙之上。
愣了愣,旋风一个抬脚,飞向城墙,半跪在地。
“旋风终于赶上世子爷了。”
身后传来旋风的声音,慕子渊却无心顾及,一双冷眸淡淡看着花楼夜离去的方向,不知所想。
空荡荡的城墙之上,竟是只有飘荡的旗帜和静立的慕子渊最为显眼。
这边,花楼夜带着容临月急速回到了泰丰楼,一到泰丰楼,花楼夜便吩咐人将郎中找来,顺带偷偷摸摸到丞相府后院去通知素颜前来照顾容临月。
花楼夜也想亲自照顾容临月,不想放过这么难得的一次表现机会,可是他虽然有些娘娘腔,可说到底还是个大老爷们。
比起表现自己,花楼夜还是更为看重容临月的身体状况,突然晕倒,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
照顾人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素颜这般沉静稳重的女子做比较好。
这也是为什么花楼夜让人去找素颜,而不是找那个咧咧的素容的原因。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
素颜一脸急色地跟在花楼夜派来寻她的人身后赶到了花楼夜的房间。
一打开门,素颜顾不得入目的满眼艳红的刺眼,直奔花楼夜那张鲜红床单的大床而去。
一到床边,素颜朝看到花楼夜寻了郎中在给容临月看诊。
素颜伸手扯过坐在床沿上的花楼夜,轻声道,“花公子,小姐这是怎么了?”
素颜正在院内布置着容临月昨日白日里买回来的物什,就看到一名黑衣男子从天而降,本想直接与素容二人合力将黑衣男子无声解决,看到黑衣男子腰间泰丰楼的腰牌,便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