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就在肖登科带着精干的小分队,猛虎掏心,大闹县城的时候,公安总队的大部分兵力也分别向各个匪巢扑了过去。这次剿匪行动是在经过先期侦察,军区各部队协调统一,并分片包干的一次大行动。
苏天昊也正率领着独立1师奔向鹞子山。
鹞子山地势险要,山峦重叠,易守难攻,在土匪们多年经营下,形成了较为坚固完整的防御工事,山上有为数不少的天然洞穴,四通八达,背靠浓密的原始老林。土匪们抵抗不住官军的强攻时,便可推入茫茫林海。在林海中,他们有许多像猎人和挖参客经营的临时落脚点,只是更为的隐蔽而难以发现,这些落脚点你往往选天然的山洞、树洞,而后加以改造。在这些落脚点里储有一定的粮食,夏天有山泉,冬天有雪水。被围剿的土匪们熟悉情况,可以在山林里躲避风头,围剿的官兵们面对茫茫林海,找人犹如大海捞针,况且又无法持久驻扎,等他们一走,土匪们又重新回来。故尔,土匪屡剿不绝,且更加的狂妄。
经营鹞子山的土匪是所谓的先遣军第一旅,这支土匪可称的上是百年老字号了。清朝时,官兵就数度剿匪,也没能剿灭。也曾几次招安,可这股老匪说变就变,官府也奈何不得。
到了日军占领时期,关东军拉网式的清剿之下,虽伤筋动骨,却始终未灭。后来,8?15日军投降后,土匪爆米花般的迅速膨胀起来。许多伪满的伪军、汉奸和警察,尤其是手上有血债的,惧怕被清算,纷纷投奔而来。这些人往往带来了武器和钱财。而且,许多人在军事、情报等方面都受过日本严格的训练。大大提高了这股土匪武装的军事实力。
第一旅占据着有利而熟悉的地形,装备精良,在日军投降后,又增加了许多重武器。在整个地下先遣军中,实力最强,自己号称是“钻石部队”。
苏天昊借着浓密的老林的掩护,从山下用望远镜观察着山上的防御体系。粗略看去,在山腰扯了一道很长的铁丝网,网前有一道又宽又深的壕沟。不时能看到摇摇晃晃的土匪巡逻而过,道口附近有几座明显的防御工事,迫击炮和重机枪依稀可见,甚至还有一门九二步兵炮。山势不算险峻,坡度也不大。
如果只是这样,土匪们显然与吹嘘的工事不太相符,直接告诉他,这里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再仔细的观察,发现有几个可能的暗火力点。按着军事常识去推断,才觉得可以成为暗火力点的地方太多了。现在虽然对火力点不清楚,但苏天昊已经感觉到这及有可能会是一个防御严密的火力体系。如果按照这个山势而发起集群攻击的话,也许将掉入一个布置好的陷阱。
战前侦察的情报也非常有限,一些资料碎片而已。山里经营近百年,生人很难混进去,许多情报来源于附近百姓的传闻。只是大约知道这里的土匪2000人左右,武器装备很好,旅长去参加庆功去了,二当家的守家。山上的四大炮手跟去了两个,据说这四大炮手跟大当家的出生入死好几回,个个双手使枪,百发百中,是瞪眼就杀人的魔王。还有最近投奔去的尽是血债累累的,知道被抓必死无疑,一定会顽固死拼的。
山上的防御是分地段的,分属于各个头目的土匪不允许跨防区,因此,底层的土匪们对防御情况知之甚少。就连经常出山采办给养的头目也只被允许在山上一定区域内行动。
苏天昊决定先发动一次佯攻,先探探虚实,让土匪的火力点暴露出来。
“刀疤”接到这个命令,却有些不以为然。自己原来就是东北人,对胡子不能说不清楚,这些人大多是一些为了生计的农民,或一些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之辈,说是多会打仗,不太可能,土匪嘛。因此,他决定发动一次猛攻,也许就打下来了。
第一次攻击摆开一个连,初始进攻突进很快,比较顺利。正当想继续投入兵力时,形势突变。突然间冒出了许多暗火力点,最要命的是居然一些火力点居然出现在进攻的后方,零星的炮弹开始封锁退路,并阻止后续兵力的投入。
瞬间倒下了一片,剩余的战士也被压缩在几个互不联系的狭下区域内,无法组织起进攻,也撤不下来。形势危急起来。
“刀疤”虽然叫苦不迭,大感后悔,却也冷静下来。
山上飘来土匪放肆的叫嚣,“都他妈的别开枪了。这些穷棒子们没油水,要钱没钱的,还浪费老子的子弹。”
战场上陷入了僵局。
“刀疤”调来了神枪手和神炮手,在侦察参谋的指示下,开始耐心而缓慢地一个一个的敲掉火力点。冲出去的人员也在打掉火力点后,付出代价的撤出了战场。
战斗虽然进行的不急不徐,可却很有效。这回轮到土匪们着急了,他们都清楚,对面的这伙人不同,以往的官军,失去了防御支撑,还可以进入深山老林去周旋,迟早还是转回来的。可对面这支部队,和抗联一样是打蘑菇战的祖宗。借助于山势和武器装备的优势,还可以守卫,失去了阵地防御去游击,可能更没有机会。
战斗的较量激烈起来。晚上也没有停止,土匪的冷枪袭扰和独1师的渗透都没有理想的效果。到第二天的中午,没有大当家的土匪们的意见出现了分歧,开始撑不住了。
先是有个别的土匪看到形势不对,凭着对地形的熟悉,逃入了老林中,接着越来越多的土匪,或各自逃命,或成伙举手投降。当独1师也付出了不小的伤亡攻入核心地带时,只剩下为数不多在负隅顽抗。
“用炮轰了他们吧!”“刀疤”冷静而淡然的说:“这些人不会投降的,他们知道反正是一死。”
在炮声中,负隅顽抗的最后一部分被埋葬在石砾堆中。
此役,土匪毙伤500余,大部分投降。另有一些在逃。
苏天昊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步,整个山周围的交通都已被封锁。并组织了数支搜山的小分队。他已经决定要全歼这股土匪,决不让他们死灰复燃。
有一部分土匪原以为只要进入深山老林躲一阵子,就依然可以回来兴风作浪。但是这一次错了。大部队撤回后,依然留下的数只小分队,以坚忍的毅力穷追不舍。而且还发动群众。以往,附近的群众慑于土匪的淫威,敢怒不敢言。有一些土匪就潜入百姓家,冒充寻常的百姓。这一次也行不通了,不仅被发动起来的群众举报,还有不少群众主动当向导,进林海剿匪。
群龙无首的其他各股土匪,在同日行动的各支部队的纷纷打击下,迅速作鸟兽散了。逃脱的散匪们也在公安总队派出的多支小分队的追剿下,或被擒获击毙,或远遁异地,猖獗一时的匪祸平息了。
过了一段时间,军区基本肃清了匪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