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淅淅沥沥的下了,来自西北的寒风将树枝上的枯叶也都吹得个干净。金黄色的开始残败,而那绽放在寒冬的梅花却也打起了苞,已然是深秋时节,眼看着雨水将凝结成雪花穿梭在庭前,寒风也将卷着黄沙将百草竟折。
清晨时分,太阳初升,空气还带着些许的微凉,不知是不是因为心中还怀有希冀的缘故,静好的病好上了许多。
在熹微的阳光中,静好迈着步子缓缓地向那潜龙殿的方向走去,微凉的风将她沉闷了好几天的郁结都吹散了而去,她如今坚信着济桓一定还在某个角落等待着她,所以她下定了决心将要离去。
“拜见父王。”静好恭敬地跪拜道。
而姜王并没有像之前一般亲自搀扶着她起来,脸上也未有喜色,只淡淡的点了点头道:“起身吧。”
静抿着唇,父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的态度竟然也发生了变化,从原本的宠溺变为了如今的冷冷淡淡,甚至她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她的父王并不想见到她,这却也不知是何般缘故,不过经历了之前的一番,她却也早就明白了君王宠如同雷霆雨露变化莫测,虽然心中亦有悲伤,但却不至于绝望。他是她的父亲,更是这姜国的君王。
“你有何事?”姜王如此问道,望向静好的眸中带着些许莫名的情绪。
静好并未起身,而是跪在地上恭敬的磕了一个头,道:“如今哥哥生死不明,静好甚是心中挂念,还请父王应允静好前去边关。”
姜王闻言,一双如同鹰鹫般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静好的身影看了许久,然后淡淡地说道:“想去便去罢。”
没有想象中的阻拦,静好想自己心中应该是高兴的,可是无论怎么样却高兴不起来,不阻拦是意味着不再关心,不再关心意味着父女情意早已淡薄,她应当早就明白的。
如此想着,静好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道:“多谢父王。”
栖梧宫中,因着静好即将出行,王嬷嬷正急急忙忙的为她收拾着细软,静好坐在窗前呆呆地看着窗外那飞舞在空中的蝶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穿得一身大红色棉袄的麟儿迈着小短腿跑了进来,在静好的一旁站定,咬着唇一脸纠结的看着静好。
“姐姐,你不要离开麟儿好吗?”麟儿轻轻的拉了拉静好的衣袖道,软软糯糯地说道。
静好闻言回过神来,看着那近在咫尺,满脸渴求的脸,静好揉了揉他的发顶道:“可是姐姐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出宫办。”
“很重要的事情?”麟儿眨了眨眼似乎不明白什么是很重要的事情。
“姐姐要去找一个很重要的人。”静好如此说道,眼神有些缥缈。
“那姐姐能带上麟儿吗?”麟儿如此说道,一双黑色的眸子亮晶晶地看着静好,就像那想要讨食吃的小狗似的,是湿漉漉的。
静好揉了揉麟儿的脑袋,道:“麟儿乖,姐姐很快就回来了。”
“可是麟儿不想和姐姐分开。”麟儿一张唇,很是委屈地说道。
静好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然后笑着看着麟儿道:“姐姐也不想同麟儿分开,但是现在姐姐要去做重要的事情,所以麟儿在宫中要好好听王嬷嬷的话。”
麟儿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虽然心中很是不舍得静好离开,但最终还是让静好走了,只是那微红的眼眶和那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却使得静好心中满是心疼。
正午时分,一架天青色的马车从宫门的一角飞奔而去,朝着那东北的方向而去。
轻轻的掀开车窗的幕帘,静好回望那在阳光的笼罩下金碧辉煌的宫殿群,心中带着淡淡的情绪,愿这一次她能够成功地找到哥哥,如能达成所愿,就算一辈子让她待在这宫闱之中,她却也是愿意的。
这一次静好出行只带了青儿一个侍女,一个马夫,以及几个侍卫。
“公主,我们去何处寻找世子?”马车中,青儿的眸光微微一闪如此问道。
静好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低垂着眸子道:“东北大营。”
“世子不是在陈国的边陲遇害的吗?”青儿面做不解地问道。
静好闻言,眸色冷淡的看了青儿一眼,然后冷冷地说道:“谁说哥哥遇害了?”
“公主。”青儿张了张嘴,有些怯怯地看着静好喃喃道。
静好却也不再理会她,斜倚在一旁,微微地阖着眼睛,心中思索万千,自从那次发现青儿是别人的人后,她便对青儿冷淡了几分,原本以为如同她所见到的,青儿乃是哥哥的人,可是后来仔细想想却也不对,哥哥做事向来谨慎,又怎么会让人抓住把柄呢,再思及青儿之前的一番行动,沉静下来的静好倒是觉得一切都像是一个人设计出来的局,青儿只是一个诱饵,而他们的目的则是离间她与济桓的关系,而这一次,她带青儿出来也是为了试探她,看她倒是是谁的人。
因着静好的心急,一路上快马加鞭,本来应当走十天的路程,他们却只走了五天,第五天的时候,他们便东北地区,至于要到东北大营这还需要走上五天。
这是东北地区最大的一座城番城,所谓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真是热闹非凡。因为赶了许久的路,而接下来几天要经过的都是一些小城镇,有的地方还是荒无人烟的,因而他们需要在这儿购齐路上所需的用物,而静好坐在车上也无趣的紧,便下了车和他们一同去。
“小姑娘,你们这是要往哪里去啊?”买干粮的是一个长着满脸褶子,十分慈祥的老头儿,他见着静好她们停在门外的马车,又看他们手上提了许多吃的用的东西,想是要赶路的样子,因而笑嘻嘻地问道。
“我们要去西北大营。”静好并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青儿笑着说道。
静好冷冷地看了一眼她,不作言语,而老汉闻言则是变了一副脸色。
“小姑娘,这东北边可是去不得啊。”老汉满脸急切地说道。
“哦,为何去不得?”静好挑了挑眉,这般问道。
“那东北边可是在打仗嘞,很是危险的咧。”老汉哭丧着一张脸道。
静好抿了抿唇,她何尝不知道东北边陲正在打仗,十分危险,但是为了寻找哥哥,他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老汉一见静好就知道她是这群人里面主事的,又见她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姑娘,无论你们要干什么,我劝你们还是别去东北边了,东北边是彻底的乱了。”
静好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道:“老伯,东北怎么乱了?”
老汉偷偷地扫视了周围的一圈,然后压低了声音道:“民乱。”
静好闻言瞪大了一双眼,民乱乃是一国的大事,为何她一路上却未曾听闻,而地方的官员又不曾禀告朝廷。
老汉见静好一副惊讶的模样,本着不忍心见着这些年轻人去送死的想法,好心地继续说道:“这东北的仗一打就是半年,朝廷全靠着收当地的赋税来支撑军费,富庶的地方还好,那贫困的城镇可就遭了殃,我也是听我那个刚从东北边回来的侄儿说的,如今东边的那些百姓都饿得肯起了树皮。”
静好听这老汉这般说道,皱紧了眉头,既然如此这番,就算是哥哥不在那儿,她倒也要去瞧瞧了。
“多谢老伯的好意,只是家兄参军东北,至今生死不明,因而无论东北如何,我都要去瞧上一瞧的。”静好感念与老汉的好意,因而福了福身这般说道。
老汉见自己劝不住这个小姑娘,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财不露白,姑娘此去,小心财物。”
“多谢老伯。”如此说道,静好带着青儿和侍卫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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