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皇后照例免了众妃的晨昏定省。
昨日皇后发威,处置了齐答应。皇上赶来,不但没帮齐答应,反而降了她的位份,连带叶贵妃也收到了牵连。
“啪”的一声,叶贵妃一耳光打在的齐答应脸上。
皇上禁了叶贵妃的足,却没有阻止叶贵妃去齐答应的院子。
叶贵妃见了齐答应,开头就甩了齐答应一个耳光。齐答应连续挨了两个耳光,脸上肿的似馒头。哪里还有半点倾城美人的影子。
叶贵妃抖着手,指着齐答应骂到:“你的脑子被狗啃了吗?竟然没亲眼见到皇后,仅凭几句风言风语,就断定皇后昏迷在床,如今还还得本宫跟你一起禁足在这个潇和宫里。”
说起今日之事,叶贵妃就恨不得撕了齐答应。
齐答应捂脸跪倒在地,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若是她先前的容貌,这哭会让人觉得梨花带雨。如今她的脸肿的像猪头,只会让人徒增厌烦。
叶贵妃厌恶的说道:“你该庆幸,陛下只把你的位份降到了答应,若非皇后求情,你还真说不定要做采女。”
齐答应捂脸不说话,画眉忧心主子,爬上前两步,跪求叶贵妃说:“贵妃娘娘,您可一定要救救主子啊。”
叶贵妃说:“虽然我们如今输了一局,但若言败,还早。”
“本宫给你的东西,除了会迷失人心智,勾起人的欲望,还能使人上瘾。闻的越久,这瘾越难拔除。”
齐答应眼睛一亮,“也就是说,皇上还会记起我?”
叶贵妃冷哼一声,“要不然你以为你怎么还是个答应呢?若是旁人,以今日的罪责,降为采女都还算轻的。”
齐答应终于又振作了起来。
延禧宫,熙贵妃自从交还的掌宫之权,就一直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除了晨昏定省,平时并不出门。如今皇后连众妃的晨昏定省都免了,她就更不出门了。
这日芳儿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熙贵妃眼睛大睁,嘴唇微张,讶异的说:“他们真这样做的。”
“是的,娘娘。”
熙贵妃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的看向门外,良久后幽幽说到:“准备准备,咱们去一趟椒房殿吧。”
芳儿心中不愿熙贵妃再次掺和到此事之中,劝到:“娘娘,这个时候进椒房殿,岂不是自己往旋涡你跑。你又何必蹚这趟浑水呢?”
熙贵妃柔声说道:“你不懂,若非皇后的庇护,你以为延禧宫会有如今的安宁?再者,虽然此次事情闹的很大,但皇后不是好端端的吗?咱们也只是去瞧瞧,聊表心意而已。”
鹿采薇正靠在榻上喝粥,突然有太监通传,熙贵妃来了。
若是旁人,这个时候上门,要么是看笑话,要么是来博取她的好感。只有这个熙贵妃,肯这个时候出现,定是担心她。
“快请她进来。”
熙贵妃今日着一件藕色抹胸,外披秀蓝色的山水花纹的白色锦袍,甚是清新素雅。见了鹿采薇,未语先笑。
“娘娘免了众妃的晨昏定省,臣妾好久没见娘娘了。见今日天气甚好,便来娘娘宫坐坐,还望娘娘不要嫌臣妾叨扰。”
皇后真心笑道:“怎么会呢?姐姐平日都不爱出门,妹妹也不好的派人去请,怕扰了姐姐的清净。今日姐姐肯主动前来,妹妹可是求之不得呢。”
两人寒暄的一会儿。熙贵妃看了看周围站着的宫女,皇后会意,命秋杏将众人带了下去。
没了其他人,熙贵妃就直接问道:“昨日之事,我也听说了,没想到她们竟然如此大胆,敢硬闯椒房殿。娘娘还是待众妃太和善了,让她们不知道天高地厚,敢骑到娘娘头上来。”
说到昨日之事,鹿采薇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
“不过是仗着皇上的宠爱罢了。”
熙贵妃有些疑惑的问道:“何以对那两人的处罚如此轻呢?皇上见你受此等大辱,也不帮衬你吗?”
鹿采薇有些心酸,连熙贵妃都知道对他们的处罚有些轻,她自己又如何不知。可是她再委屈,也拗不过皇帝的心思。
“许是陛下念着旧情吧。”
熙贵妃叹了口气,这宫里年年日日有人得宠,但得宠却不一定是同一个人。
她握起了皇后的手,温柔的说:“我听她们说娘娘中邪嗜睡,可是真事?我观你除了面色有些许苍白,并无其他异样啊。”
面对熙贵妃如此关系,鹿采薇心中也有些热。
“哪里中什么邪,只不过前些日子夜里着凉,拖拖拉拉的一直不好,身体才会有些弱。中邪之说,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熙贵妃虽然怀疑这不是真话,但既然是皇后的事情,她也不便再细问。两人又叙了会儿话,见皇后有些疲惫,熙贵妃才告辞。
熙贵妃走后,素素伺候鹿采薇安寝,说:“娘娘,这熙贵妃当真与旁人不同,奴婢看她是真的关心娘娘。”
鹿采薇闭着眼,有些疲惫的说,“也是个苦命的人。被宫廷消磨了斗志。不管如何,比之叶贵妃等人要强上许多。”
一天晚上皇帝那边来人通传,今晚皇帝会来椒房殿。
素素欢天喜地的给鹿采薇梳头,笑着说:“发生了那件事,皇上今晚歇在椒房殿,皇上果然还是看重娘娘的。”
鹿采薇静静的看着铜镜中的娇艳容颜。虽然美貌,但于齐贵人的倾国倾城并不能比。而且这美貌,还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而日渐消退。而宫中的如花美人,会连续不断的增加。这次她赢了齐贵人,但难保以后会一直赢下去。
鹿采薇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只觉得一阵悲哀,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
素素下了一跳,不知鹿采薇为何流泪,焦急的问:“娘娘,您这是怎么了?皇上要来了,您不高兴吗?”
鹿采薇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强颜笑道:“我没事,皇上能来,我当然高兴。”
正在此时,外面高唱:“皇上驾到。”
凌轩进来就看见坐在铜镜前的皇后在垂泪。在他印象中。皇后甚少流泪。即便以前被冤枉,也只是表情倔强的看着的他。
凌轩心中既心痛又愧疚。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拥起皇后,手指轻轻拭擦她眼角的泪珠。语气温柔,故意调笑的说:“朕的薇儿怎么了?是谁得罪你了?哭的这么伤心?”
凌轩不问还好,问了后,鹿采薇心中更觉委屈。眼泪更是源源不断流下来。鹿采薇哭还与旁人不同。其他妃子哭都是轻声啜泣,哭的梨花带雨。鹿采薇哭却是默默流泪。更添一份隐忍。
凌轩不敢再看她流泪。拥着她后悔的说:“早知道今日,当初就应该停止选秀。平白惹出这么多风波。”
对于这个男人,只要他稍微服软,鹿采薇的心就软的如一汪水,再大的委屈都能忍受。
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口说道:“皇上说哪里的话。当初皇上要停止选秀,是臣妾坚持。臣妾自是知道,女人多了,是非便多。如今出了这等事,臣妾怎会怪罪皇上呢。”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他,苍白的脸上还努力的扯出笑容安慰他。凌轩不知道怎的就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确实不该太留恋齐答应。在我心中,无人能与你相提并论。只是我也不知为何,每次见了齐答应,就忍不住。似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朕很清楚,朕虽然欣赏她的琴技,但对她却并无爱慕之心。”
鹿采薇从凌轩怀中起来,讶异的看着他,确认到:“皇上你是说,你对她的数次维护和心软,并非是爱慕她。”
反正话已经说开,凌轩有些自暴自弃的说:“上次在御书房,朕本来是想召她进去,听听她的《长门怨》,词曲虽然哀婉动人,却并未让朕心有波澜。但她进了御书房,朕却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
“此次惩罚,朕也不知道,为何会生了恻隐之心。此等事情,朕从未遇见过。”
鹿采薇拧眉思索。听皇帝这描述,并非如寻常一样,宠爱某一位妃子,倒是更像中了某种邪术。且此等邪术,需要皇帝于齐答应见面才会生效。具体是如何起作用的,还有待查证。
凌轩见鹿采薇如此表情,便只事情有异,神情也有些严肃。
“你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妥?”
此事只是她的猜测,尚无证据,不宜直接告诉皇帝。鹿采薇就笑着隐瞒下来。
“臣妾只是有些奇怪,天下还有这等奇事。只是这事情既然透着古怪,还请皇上暂时不要接触齐答应。待臣妾查实了再做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