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贵妃瞟到了碧珠的眼神,不屑的冷哼一声:“你慌什么?本宫早在当初就吩咐春桃将所有证据处理掉,如今就算那宫女指认本宫,也是无凭无据的。可惜了这次没能毒死她。”
碧珠松了一口气,还好主子还没那么不靠谱。
但叶贵妃心里还是很不悦。皇帝为了皇后,亲口下令进出椒房殿都要搜身,以后要做点什么就难上加难了。
皇后宫中之事也没能瞒过御书房的那位。王公公趁着皇帝喝茶的功夫将椒房殿后来发生的事情都说了,王公公偷偷看了皇帝的脸色,发现皇帝脸色隐隐还有些高兴,心中称奇。
其实皇帝从心里没觉得狠毒。毕竟这是关系到她的嫡长子的事情,死几个人算什么。若她们行事磊落,根本也不回牵连到他们身上。也是他们自作自受。
这段时间皇后身子不爽利,免了众人的晨昏定省。晚上各宫都接到皇后懿旨,晨昏定省恢复正常。
众妃逍遥了一段时间,都习惯了晚起的日子,现在突然又要到皇后跟前立规矩,一时都有些不适应,而且今日才出了这等事,明日就要恢复规矩,想也知道是为什么。莫非皇后是掌握了什么证据,故意引而不发,好待明日直接讲人拿下?众人都被这个猜测给惊给惊着了,一个晚上都少人都睡不着觉。
晚上皇帝果然依言来了椒房殿,今日白日事情耽搁,晚上就多拖了一会儿。到达椒房殿的时候,已经是亥时。
众人都要跪地高呼万岁,被皇帝阻止。随口问门外接驾李齐,“你们主子呢?”
皇帝驾临,皇后未出门迎接,李齐怕皇帝怪罪,躬身笑着答道:“娘娘一直在等陛下,奴婢们劝了好几次都不听,现在正靠在榻上睡着了,奴婢们没敢惊动她。”
“嗯,确实不必叫醒她。”以皇帝和皇后的情分,确实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进了门,皇帝怕吵醒她,让众人都退下。皇后靠在榻上,手撑着头,时不时的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
皇帝忍不住闷笑,皇后被他的笑声给弄醒了。眼神还有些朦胧,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慵懒:“轩,你来了?”
“不是说了,让你不要等我吗,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要早点休息。”凌轩嘴上说着责备的话,上前握着皇后的手坐下。
“臣妾愿意等陛下。而且也才不过亥时,也不是很晚。”鹿采薇温温柔柔的说道。
凌轩心中温暖。
时间毕竟不早,两人很快就寝。
皇帝自从齐答应之事后,就一直没宣人侍寝。如今与心爱之人在同一个被窝,难眠被蹭出了火。
鹿采薇感觉到凌轩身下的昂扬,窝在她的胸膛,闷闷的说道:“要不臣妾帮陛下吧。”
她如今怀着孕,皇帝不忍心委屈她。
“无事,你别再蹭我,一会儿它就自己消了。”
鹿采薇知道皇帝心疼她,心中既温暖又心疼,主动说道:“如今我不能侍寝,你应该多去新妃那边走走。”
皇帝一个侧身,两人的脸面对面,近的呼吸可闻。气氛瞬间暧昧。
凌轩盯着鹿采薇的鼻子看。她的鼻子小巧而精致,尖尖的,挺挺的。凌轩忍不住向前轻轻的吻了一下。这个吻很轻,却盛满柔情。
“薇儿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待在一块儿?”皇帝的语气似有些受伤。
鹿采薇赶紧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见你忍的辛苦。毕竟我这才两个月。”
“此事我自有主意。你只要安安心心养好胎,给我生个大胖小皇子就好。”
鹿采薇感念凌轩没有直接同意她提议。虽然她是皇后,有如此提议是逼不得已。但她再大度,也不愿将自己的夫君推到别的女人的床榻上。
两人相拥而眠。鹿采薇早上起床之时,凌轩已经上朝去了。她也一番梳洗,去了椒房殿正殿。
今日众妃都来的特别齐。连叶贵妃也因为做贼心虚,没敢故意迟到。皇后一身大红凤袍,端庄威严,压的众人都不敢直视。她端起秋杏特意准备的红枣茶,轻轻抿了一口,看着下面明显神色萎靡的众人,似有些关心的说道:“众位姐妹们这都是怎么了?难不成昨夜都没休息好吗?怎么一个个都如此精神不振?”
叶贵妃心中暗骂一声“贱人”,但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显露,生怕皇真的对她发难。虽然春桃来报,已经处理干净了,难保下面的人不糊弄啊。
皇后看着叶贵妃,轻描淡写的说道:“本宫看叶贵妃眼下青色甚重,昨晚可是为何没歇息好?”
叶贵妃一阵心虚,火石电光间,撤了个理由说道:“昨夜我那潇和宫外面,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猫,在外面叫来一个晚上,害的妹妹昨夜一晚上没休息。烦都烦死人了。”
皇后往后轻轻一靠,似笑非笑的看着叶贵妃,“哦~叶贵妃还算是幸运的。毕竟是只是猫在叫,本宫昨日在帷帐里可是发现了一只毒蜘蛛呢。”
叶贵妃心中一颤,勉强的说道:“娘娘的事,臣妾昨日也听说了。定是娘娘洪福齐天,才能逢凶化吉。”
皇后不置可否。
“夏日蚊虫较多,本宫未眠会有蚊虫近众姐妹的身,特意让太医院为众位妹妹熬了能去蚊虫汤药。”
素素挥一挥手,各宫人训练有素的端了一碗药上前来。众妃看着那黑乎乎的药都大惊失色。
“皇后娘娘,我那漪兰殿并未出现蚊虫,院子里也种满了驱蚊的草,要不这药我就不喝了吧?”
茹答应害怕的看了那碗药,顶着皇后那重逾千金的视线求情。
皇后看得出来,她确实怕喝药,眼里也没有心虚。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且给她开了先河,其他妃嫔跟着求情又该如何。
素素见皇后面上有些为难的,上前解围。“各位娘娘,这汤药是皇后娘娘特意找张太医寻的方子,为各位娘娘熬制的。这毒蜘蛛,之前各位说不定碰到过。据张太医说,凡是碰过那蜘蛛的人或者物,都染上了这毒。只要喝了这碗汤,毒性便可迅速接触。只不过沾过毒的地方会变成红色罢了。”
皇后娘娘如此做是为了众妃,众人也不好再提出不喝。但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动。
熙贵妃见事情有些僵持,站起身来,向皇后微微一福身,“娘娘厚爱,我等姐妹却之不恭。我既身为贵妃,自当做众妃之表率,如此,就由我先喝吧。”说完,便一口将那碗药喝下。
味道却没有熙贵妃想象的苦,还带有一丝丝甜味。熙贵妃不知道是只有她这一晚如此,还是所有人的汤药味道都如此。她便将心中的疑惑咽下。
皇后面上满意,对着熙贵妃轻微的点点头
有了熙贵妃做表率,众妃都陆续将那碗药喝下。
叶贵妃看着眼前的药,有些犹豫不决。她倒是不怕这药里有毒。若她在椒房殿的正殿中毒,皇后绝对吃不了兜着走。皇后绝对不会做如此傻的事情。
她不想喝,是怕这药里面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会让人做出奇怪的事情来。但若真的不喝,这简直就是不打自招,内心有鬼。眼见一个个妃嫔喝下,叶贵妃把心一横,也一口喝下。
却没想到这药简直如同放了黄连一般,苦的人舌头都找不到知觉了。叶贵妃端着一杯水狼吞虎咽的喝下。连喝了两杯水,嘴里的苦味才终于少了点。
明明熙贵妃喝的时候,一点事情都没有,怎么到了她这里就苦成这样。难道是熙贵妃的味觉异于常人?其他妃嫔的表情也没被她好多少。
素素低头,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抖动的肩膀压下。叶贵妃的那碗是特制的。她故意请张太医在里面加了一味黄连。皇后看叶贵妃那表情,就知道是素素做的手脚,无奈的白了素素一眼。但看叶贵妃那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心中也是忍不住发笑。
众宫女退下,又有宫女端上了要,这次是给各宫妃嫔带来的侍女的。
各自的主子都喝下了,她们又有什么理由说个“不”字。只是刚刚看了叶贵妃的那整张脸皱成一团的表情,各人都心中叫苦。最后还是纷纷捏着鼻子把药喝下。
只是叶贵妃身边的春桃看着那碗药,有些心中发寒。好像这不是什么去蚊虫的良药,而是能毒死人的毒药。这边有异,众人的眼光都陆续投了过来。
叶贵妃见心中暗叫不好。千算万算,没算到春桃这人太胆小。竟然不敢的将药喝下。
皇后眼神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这边。叶贵妃皇后将春桃拖下去,眼中一寒,低声呵斥道:“不过是一碗药而已,你有什么不敢喝。咱们行的正,坐得直。皇后娘娘让你喝,你就喝了。”
春桃跟着叶贵妃这么多年,如何不知道她这呵斥,已经带有威胁之意。春桃不敢违抗,颤抖的端着药喝了下去。放下碗后,连嘴角的残留的药都来不及擦,快速的拢袖遮住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