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兼程赶赴黑龙江,在与担任剿匪主力的27师师长兼黑龙江督军孙烈臣短暂会面后,我直接杀到了哈尔滨。陈虎和他的“东北虎”暂时在这里休整,那两门缴获的俄造三英寸野战炮也在这里。
与我一同来到哈尔滨的还有负责军工产业的丁超。奉天兵工厂的工作量可谓繁重,再加上长途奔波,等到达哈尔滨的时候丁超已经是两个眼皮不停地打架了。不过等他看到摆放在“东北虎”驻地大院中的两门三英寸野战炮时,睡意顿时烟消云散。这货是个典型的火炮迷,看到这两门大炮之后整个眼睛都冒着闪闪亮的精光:“大……大帅,这个,这个炮可以交给我研究吗?”
“那个,我如果说不给你的话你是不是硬抢也要抢过去啊。”看着丁超满面春光的神色,我不禁苦笑。丁超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即否定地狠狠摇了摇头:“这两门炮是大帅的,全凭您做主。不过我还是希望您能匀给我的兵工厂一门,我相信我可以把它仿造出来。”
“那就匀给你一门,你先去把这门炮逆向测绘出来。仿造还不着急,炮钢我还得想想办法。”我挠了挠自己的脸颊说道,一门炮交给丁超去测绘,另一门炮我则是打算交付给部队,让还没怎么接触过野战炮的士兵们上手操练。
两门炮就这么被我简单粗暴的分配了,让丁超自己想办法把这两门炮运走之后,我找到了陈虎。经过这么久的剿匪作战,陈虎已经逐渐掌握了一些特种作战,特别是斩首作战的精髓要点,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和手下人一起总结上几次战斗中的经验和教训。
“大帅,您来了。”陈虎看见了我,向我立正行礼。他手下那些还披挂着伪装网的特种军官们也是不约而同的向我立正行礼,我摆了摆手:“都各忙各的,陈虎你跟我出来。”
陈虎知道我此行的目的,跟在我身后走到了一旁。
“你说的那个人呢?”我低声向陈虎问道,陈虎用手指了指大院南边的一座小楼:“虽然大帅您交代过我们他不会偷溜,但是我还是派出了两个弟兄暗中跟着他保护他的安全。据盯梢的弟兄汇报,那家伙刚刚回来就在小楼里面休息,这货还真奇怪,整天在街上瞎溜达。前几天还问我要过一份什么中……哦,中国地图,大帅您知道那个中国地图是个啥吗?”
“……回头我好好跟你讲讲,现在你先带我去那个人那里。”我额头上拉下了N条黑线,好吧,这个年代的人对中国这个名词还略显陌生。国家与民族的概念还没有深入人心的时代中,陈虎会问出这样的话来一点也不奇怪。所以我觉得暂时不和他计较,还是办正事要紧。
“大帅,就是这间了。”跟着陈虎一起走上小楼,来到一间门前有卫兵的房间后,陈虎停下脚步对我说道。我推门而入,那个年轻男人正在桌前写写画画着什么。他一身文人的长衫打扮,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和这个时代的教书先生没什么区别。
陈虎为了保护我的安全,亲自带了四名特种兵守在我旁边。年轻男人抬头看了我一眼,他不认识我,倒是先和陈虎聊上了天:“陈长官,今天怎么这么兴师动众啊。以往不都是只派两个人跟着我吗?”
“你……你发现了?”陈虎大惊,要知道以往跟着他的弟兄可都是暗卫状态。不过陈虎很快便咳嗽了两声掩饰先前的失态:“咳咳,今天呢,我们大帅亲自来见你。”
“大帅?”年轻男人盯了盯我:“就是你给他们配备的P90冲锋枪?”
“看起来我猜的一点没错,你果然能认出这款枪。”我信步来到年轻男人的桌前,拿起他先前写写画画的那张宣纸。纸上已经勾勒出了一幅秋海棠叶的轮廓,但我明白他画的绝不是秋海棠,而是中华民国的地图轮廓。我抖了抖那张宣纸:“地图,中国地图!看样子,你应该是和我来自一个地方。”
“吴哲,编号39,少校军衔。军事外语双学士,光电学硕士。”
“你惨了,我是你的教官,袁朗。”我笑着像回答黑话一般回道,这段源自后世军旅剧《士兵*击》的对话已经表明了我们两人的来历,不是后世来者是听不懂这段话的。陈虎不是后世人,所以他听不懂。一头雾水的他刚想搭话,我却先是开口了:“虎子,带着你的人先出去,这个人解除警戒状态,他是我们的贵客。”
“是,大帅。”对于我的话,陈虎是百分百信服的。我说这个人没有危险,那就真的没有危险。
“真是想不到,在这里能遇到同类。”我在桌前坐下,吴哲(姑且这么称呼吧)也一并坐下:“是啊,真是没想到传说中的东北王居然是一位穿越者。不过我想我们应该已经走进历史长河的分支了吧。”
“分支吗?这我可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我是可以确认的,不管这里是不是历史支线,从我们俩会面的这一刻开始,中国这头睡狮就已然醒来了。”
“你怎么这么确定我会全心全意的帮你?”吴哲露出不置可否的笑容,看到这个笑容我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和我交易的白大褂,一股恶寒从心底油然而生:“别用这种笑容,我心里瘆得慌。你不帮我是打算去帮袁世凯称帝还是帮北伐军?我看可能性都不大吧。”
“靠,你这人真没劲,我连卖个关子都不成。”吴哲摊了摊手露出一副你赢了的表情:“帮你就帮你,穿越者不帮穿越者简直是没天理。”他说着便将只画出一幅轮廓的中国地图摊在桌上:“对于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总的目标还是有的,不过就目前的具体执行步骤还是有些困惑。毕竟你得知道,东北不同于民国时期的其他地区,在这里日本人、俄国人还有英国人都有涉足。而且我一过来就背负着一个东北军大帅的名头,让我连从基层慢慢发展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这也有好处,就是你一穿越过来之后便拥有一支足以令其他军阀胆寒的军事力量。而且你还有英国和日本人的支持,你的钢铁厂不就是英国人提供资金和设备建立的吗?现在奉天兵工厂也是初具规模了,这可是从底层发展得不到的巨大优势。”
“你的消息很灵通啊。”我讪讪的笑了笑,吴哲则是用笔在地图轮廓上简要地画出了几个点。我凑过去一看,这几个点分别是京津地区、胶东半岛、蒙古,位于华中的晋陕还有大西南的四川、云南和广西。这几个点在地图上分得极开,我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什么名堂:“具体是个啥意思?”
“帮你制定一揽子计划啊。在1914年以前,我们的势力范围必须达到这些地方。”吴哲手中的毛笔从东北向着西南划去,途经蒙古、晋绥、陕西、青海、甘肃、四川,最后在云南和广西的交界处停了下来。笔锋不停,吴哲手中的毛笔紧接着点在了胶东半岛上,留下了一个浓厚的墨点:“然后在1914年时,我们需要在这两个点同时动手!”
两个点!我向地图上看去,一个留下浓厚墨点的山东,一个则是贯穿整个地图的线条终点——广西。民国时期的山东和广西,这两个地方需要面对的敌人不要太明显:青岛的德国人,法属印支的法国殖民军!
“喂喂喂,先不说咱们能不能打掉越南的法军和青岛的德军,光是这一条线。”我伸手指着地图上那个横跨了整个中国,颇有大纵深作战意味的战略线:“光是这条线你知道有多难吗?三年时间,我需要解决北洋系吴佩孚、段祺瑞,蒙古德王、西北军冯玉祥,新疆的盛世才,青海的马家军,川军刘湘,滇军龙云等等等等,你咋不上天呢。”
“船到桥头自然沉,啊呸,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我们肯定会有办法的,不过这个总的作战目标不变,法军和德军,我们是绝对要干掉的。”吴哲看着地图沉吟道:“我国未来的发展方向肯定是在海上,干掉法国人拿下北部湾,夺回青岛收复胶东半岛,这样我们在南海和东海两个方向就能够拥有深水良港。”
“好吧,老子这回就跟你疯一把,三年时间,就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