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开场白带起我浑身的鸡皮疙瘩,这人是真神经还是真自恋啊!瞧他撩马尾的动作,瞧他勾出弧度的红唇,竟如第一次相遇那般至极,只是他的声音粗噶难听,似伪装又似天生,与他雪袍飘飘的神采实在违和。
银面公子半张面具遮挡半张脸颊,江湖传言他手段惨绝,喜怒无常,正邪难辨,可我看着他只觉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神经病!
我抽抽嘴角,对他的不置可否,见他优雅地端起茶杯正要喝茶时,我心起恶意,立刻就想“报答”他的“掳劫之恩”。
于是我挑眉冷笑道:“本姑娘迷恋阁下的绝世风采,所以阁下不但偷了琴谱,还偷了我和我娘的与亵裤?”
“噗……咳咳咳……”
慵懒惬意的某人,因我一句话,猛地喷出一口茶水,接着,他手握成拳,放在唇边一阵低沉咳嗽,那模样分分钟破坏了他的清雅身姿,看得我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那叫一个解气!
不过,他这喷茶的强烈反应也让我明白了,偷亵裤的变态小人绝逼不是他!
“你怎能诬陷本座?本座洁癖得很!”
管你是洁癖还是恋泥癖,姑奶奶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既然话匣子已打开,便说说你劫我来此的目的吧!”
“倘若本座说……是为杀你而劫?你待如何?”他姿态恢复到慵懒,气息却突变,让我有一种身处阴风阵阵的地狱之感,十分危险!
这人是闲得蛋疼吧!逗我玩儿还是想吓我?这么白痴的问题,姑奶奶我都不想回答,但我还是嘲笑地看着他说:“莫非你脑子有问题?想杀我不干脆在我房里动手,非要用尽心机把我劫来这里?你想当白痴,也得看我好不好骗吧!”
“你这小丫头好大的胆子!敢与本座如此说话!”
银色面具下的脸色变了,他抿着唇,双目寒光凛冽,还真冒出一丝杀气。
我无所畏惧地回视他,耻笑道:“本姑娘一向胆大,你慢慢就习惯了!”
我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是为触怒魔头而找茬,我知他不会闲得无聊才劫我,所以,我有恃无恐,知道他不会将我怎么样。
“是够大胆!小小年纪连人命都敢取,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他忽然又笑了,高深莫测,喜怒无常。
还说我小小年纪?你虽不露真容,但我看你也不过弱冠,手中的人命犹如过江之鲫,比姑奶奶我只杀了三个人贩子可凶残冷酷得多了,好意思埋汰我!?
翻了个白眼,我并未将心中想法说出来,只有些不耐烦地抱怨:“咱能别再说这些有的没的行吗?咱能开开心心说正事吗?”
“你就一点儿不怕本座?”
粗噶难听的声音充满怀疑的语气,还是那些有的没的,我都懒得翻白眼了,随便扯了扯嘴角,点头道:“怕啊!本姑娘很怕你呢!你可是江湖大名鼎鼎的杀人魔头啊!面对一个杀人不需理由,不杀才需理由的魔头,我能不怕吗?”
被他扰了清梦,没睡好觉就算了,他还坐着我站着,真是累啊!
也不等他说什么,我不管不顾地坐到他旁边下手的椅子,与他行为直角,抬头,对上他莫测的目光,我很温和地说:“大侠,我都站半天了,能给杯茶喝吗?”
对于银面公子,我嘴上说怕他,但心底还真没任何忌惮的感觉,原因是什么,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也许是与他没有利益冲突,也许是因他慷慨解囊的五十两银子,理不清我也就不再理会,同时也想早点结束与他互怼的相处模式。
“哼!本座可没看出你有任何害怕的样子。”他八成也是不想再与我口舌之争,说话的语气似乎也带了一丝温和,问道:“喝吗?”
勾着红唇,他修长手指举一只茶杯看着我,眼里火花萦绕,似有挑衅的味道,我再瞥一眼他握杯的均匀手指,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搭理他。
我也有洁癖的好吧!哼!没诚意,谁用你用过的茶杯!
“来人!上茶!”粗噶的声音发号施令,带着一丝冷凝之意,好吧!看在茶的面子上,我算勉强算他是个合格的主人家吧!
不多时,便见有蒙面白衣人端托盘而入,不但给我倒好香气四溢的热茶,还另端上一盘糕点,看起来像是香甜软糯的老婆饼,这一刻,我的心中再无任何怨气,由衷地笑了。
吃点心喝茶,快哉乐哉,旁若无人,至于那露着明显嫌弃之色的某面具男,我不但不以为意,还咧咧地一边吃,一边欣赏着他的脸。
银面公子不见真容,半张面具覆盖半张脸,银色的面具成半月形状,镂空雕刻,薄而不透,精致斐然,覆在他脸上遮住额头、鼻梁及半个红唇,覆盖面积达到脸庞的三分之二,而他一双时而锐利,时而如苍穹般无边无际的眼眸就在面具的镂空处。
他是何等真容当真让人看不出,但其面具下的皮肤却是好的要命,白皙、光泽,吹弹可破,还有那不点而朱的红唇,微微勾着,竟让我品出一丝神秘而的味道,这银面公子若是摘下面具,想必也会是倾城倾国吧?
唉……郁闷啊!一个男人的颜值倾城绝色,和我一比,我就变成了路边的喇叭花,普普通通,一扫一大把!看得我那叫一个憋屈,连老婆饼都不那么香甜了!唉……
于是,我推了糕点改喝茶,喝了两杯也就饱了。
不得不说,这银面公子这一刻还真是够体贴,我又吃又喝又看他时,他居然从头到尾都没出声,倒真是沉得住气。
也对,人家“成就”那么大,名气那么响,肯定不是个急躁的毛头小子,他不过弱冠之龄,倒也令我佩服。
“可吃好了?”他问。
“嗯,吃饱喝足。”我知道,他开始谈正事了。
“焕章白药?你做的?”
他从袖中拿出一瓶药,正是被小贼抢走的那一瓶,其实在我暴打白衣小贼时就已隐隐察觉,引我出村又掳掠而来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白药,但我也猜不透他们的用意,是想令我怀璧其罪,逼我交出药方?还是想买药合作呢?我看不清猜不透,所以我静观其变,想让他们先开口之后,我在随机应变。
“是我,怎样?”
我看着他,目光平静,他却勾了嘴角,“不是不怕吗?慌什么?”
“慌?我哪里表现出慌乱了?你想多了!”我白了他一眼。
他笑了笑,又道:“你能做出多少药?打算如何与养善堂合作?”
我看着他的眼睛,很是怀疑:“你是养善堂幕后老板?”
“自然不是,你也想多了。”他修长手指着药瓶,桀骜说道:“既然养善堂不识货,你不如与本座合作。”
“可以啊!不过,你得先说说怎么个合作法?”我不动声色。
“你还没回答本座的问题。”他放瓶,双手搁于脑后,仰身躺进太师椅,一副慵懒肆意的模样。
我想了想,便将当初与养善堂合作的计划和盘托出,他静静听着,直到我说完,他才开口,“你只有一人而已,制药的数量极为有限,并不能满足本座,你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他确实是想要白药的配方吧?我冷笑道:“不如先说说你有什么好想法?”
“本座的想法就是杀人越货,用刑逼你说出药方,再杀你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