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肉铺开门了,老板娘见是两个陌生的小孩,有些犹豫,不过最终也提醒了一句:“孩子,你们是谁家的啊?这铺子是我给我一个远方妹妹占的,她今儿要是不来可以叫你们在这儿,可她马上就要过来了。”
林瑛抬头看了一眼,笑着道:“春姨,我娘去给我姑母家送菜了,马上就过来。”
说话间,商氏就提着空篮子回来了,看见猪肉铺的老板娘,笑着打招呼:“春儿姐,开门了?”
老板娘才反映过来:“这俩孩子是你家丫头啊?”
商氏:“是,吵着要跟我一起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春姨一边跟商氏说话,一边将目光落在了林瑛身上:“这是你家大丫头吧?都长这么大了?”
商氏点头:“都过去多少年了,可不是要长大了。”
“该说婆家了。”
商氏知道林瑛的想法,随口应付了一句:“看着呢。”
春姨:“可惜我家孩子不争气,要不配你们家大瑛多好,唉!不说了,免得害了你们家大瑛。”
林瑛只低头忙自己的,昨天晚上摘的菜,这时候看着都不怎么新鲜了,想着猪肉铺子里应该有水,便道:“春姨,能在您铺子里打桶水吗?”
春姨听见林瑛跟她说话,立刻道:“水缸水桶都在里边,我这占着手忙着呢,你要用多少,叫我当家的给你们打,春姨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只要姨家有,你们姐儿俩随便用。”
这话倒像是意有所指了。
商氏戳了戳她的胳膊,小声道:“就隔了一个院墙,一会儿你再让她听见了就不好了。”
春姨:“有什么好不好的,自家亲弟妹还算的那么精明的,她算是我见着的头一个,做得出来还怕别人说啊?”
林瑛就知道她是在说自己那亲姑母。
以前菜地的收成好,都是商氏一个人过来,大概七八天过来一次,没个照应的,的确做什么都难。
好不容易占了个位置摆摊,不是被人抢,就是被人排挤,林老二自己也有活路,不能每次都跟着,叫原主跟着来,她那个性子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开猪肉铺的老板春姨是商氏娘家那个庄子的,就让商氏在她旁边摆摊,一个卖肉一个卖菜,相互照应着都方便一些。
结果,林瑛那姑母看见了,冷言冷语的就不说了,还专门回了一趟娘家,也不知道跟伍氏说了什么。
当天晚上老林头就把林老二叫过去了,回来林老二便说:“以后去镇上卖菜,可以在那里摆摊,但每次的菜,要送一些去大姐家里。”
集市里地上摆摊的位置,都是谁占了算谁的,现在倒好了,明着说是亲戚互相照应,可这照应竟是要付出代价的。
林瑛也不是那种爱占人便宜的人,可这笔账算下来,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不痛快。
一年收成也没几个菜,每次来几乎都要分一半给她姑母家,剩下的菜全部卖出去也七八十文钱,最多够买点粮油,一家人半个月的口粮而已。
菜也不是天天都能收,收了自家还要吃,七八十文钱,每次过来赶十几里地的山路,完了还要白送给她家里一半,在外也是她占尽了好名声,说什么提携你家,显得自己多仗义多仁厚一样。
生意归生意,占你的地方给你交租是理所应当,出去净说自己仁义宽厚帮衬亲戚,搞的像是别人占了你便宜一样是做什么?
怕是每次商氏送过去的菜都喂了狗吧?
林瑛去铺子里面打水,一个彪形大汉正在里面磨刀杀猪,一边磨刀,一边不知道再在谁说话:“两位回吧,你们找错人了。”说完,一刀下去捅在了倒吊着的一头猪的脖子上。
林瑛虽然见过世面,可那一刀子下去,鲜血滋滋的从那血窟窿里喷涌出来,看着也是怪渗人的。
再加上宰杀的猪不停的惨叫挣扎,那一声凄惨的叫,直接吓得林瑛手里的水桶都摔地下了。
外面春姨跟商氏听见动静,也跑了进来,商氏也没见过这阵仗,吓得不敢进来,春姨就好多了,直接跑到林瑛身边,用手遮住他的眼睛:“哎呀,快别看快别看!”
里面的人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谁家的丫头怎么跑进来了?胆小就快出去,再吓坏你。”
林瑛转头冲春姨笑了笑:“没事儿春姨,我没怕,就是手里的水桶没拿稳。”
春姨看了好一会儿,没从她脸上看到惊恐,也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不放心:“你跟你娘先出去,姨给你打水。”
林瑛推辞不过,只好作罢。只是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里面,原本有两个人影的地方,现在已经空了。
走的这么快?
林瑛出去坐在自家的摊子上,眼睛却一直看商氏刚去过那条巷子的出口,可是看了半天,却始终没人出来,只好作罢
春姨给她打了水提出来,林瑛便将蔬菜都放到水桶里过一边,菜叶子上的泥土掉了,干净了不说,因为过了水的缘故,看起来新鲜了很多,叶子上挂了点水珠,跟刚从地里摘下来还挂着露水一样。
在现代的时候,菜农都会用这一招,保鲜不说,也用来压秤添加重量。
林瑛就纯粹是为了让自家的菜看起来新鲜一些,毕竟自家菜不是论斤卖的,而是一把把分好了,苋菜芹菜一文钱一把,茄子丝瓜一文钱两根,冬瓜大个一点的五文钱,小个的三文,萝卜一文钱一根,经济实惠不说,现在又加上林瑛附赠的菜谱,可谓是一举两得呢。
菜摆好,集市上也慢慢开始上人了。
春姨家的猪肉铺子在桃源镇仅此一家,所以,来她家里卖肉的人络绎不绝,顺带着林瑛家的菜摊子也受到了照顾。
林瑛把剩下的胭脂萝卜也摆在自家菜摊子上,有人来买菜,就推荐她试吃一下,很快,林瑛家的菜摊子上也聚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