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冥婚
说起冥婚大多数人都听过,但是活人进行冥婚你听说过吗?
而这种事情却偏偏发生在我身上,我叫燕紫祁,今年18岁,出生在一个大山里的落后封闭的小村落,每次回老家,如若不是现代化的某些设备,甚至我还以为我生活在60年代,在那里还保留着一些古怪而又神秘传统。
我出生于一个阴阳世家,村里的大多数丧事都是我家祖辈搞定的,扎纸人、捉鬼、看宅、看坟……似乎我家祖辈都会。
要说他们的本事究竟来自哪门哪派还真不知道,从未听他们提起过,村里倒是有一个传说,传说我们的祖先用灵魂与冥王交易换取特殊的能力,世世代代守护着一个秘密。
我家有一个古怪的传统,也就是在成年礼的那一天要举行一场古怪的“婚礼”——那就是冥婚,冥婚那天需要穿上特制的婚服与自己扎的最漂亮的一个纸人进行一场最古典的婚礼。
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最后一个环节,那就是合葬,顾名思义就是死去的人一般举行一场葬礼。
然后穿上寿衣躺在棺材里由抬棺人抬到事先准备好风水合葬地,把自己和自己的纸人新娘进行合葬,也就是活埋。
需要在阴冷潮湿的地底下待上一整晚,借助着一根通风管在棺材里进行呼吸,第二天由与自己八字相吉的人把自己挖出,然后礼成。
有人会问,如果每个人成年的时候举行冥婚,那么后代是怎么来的?其实这只不过是一种仪式,冥婚过后依旧可以娶妻生子。
婚礼的时间开始时间是鬼节的子时,我家老房子有点像北京的四合院一样,中央有一个大厅,两边则是房间,此时大堂里都是大红色的礼带、红花,显得格外喜庆。
但如果我说那彩带原本是办丧事的丧带用乌鸡的血染成的礼带你还会觉得喜庆吗
此时的我,全身上下都被涂上像面粉一样的白色,与脸颊两边大红色的腮红相呼应,身上那染得不均匀的礼服有些褪色星星点点脱落在面粉一样的白色上,像是从血池中刚捞出来的一样有些渗人。
参加这场婚礼的只有几人,我外公、爷爷、远房大伯、外公的外亲——淑奶奶、祥叔,我们是瞒着村里人进行的,再加上我家老院离村里比较远,基本无人知道,其实我是庆幸的,如果有人知道我这样诡异的冥婚过估计以后很难在村里找媳妇。
我本身对于这场冥婚也是抗拒,我爹娘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便跟着爷爷和外公生活,也因为我爹娘的缘故,又出生在坟地,当时村里人都说我是鬼婴转世,杀死了我爹娘,村里人不理,再加上我从小体弱,老家的医疗条件很落后,爷爷便把我送到市里念书,当然也因为在市里久了的缘故,我对于这种迷信的冥婚其实是很抗拒,但又因为爷爷的缘故我必须去完成,把它当作一种仪式去完成。
如果说家中必须有慈母严父的划分,那么我爷爷扮演着严父,我外公则是扮演着慈母对我特别的溺爱,就算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估计都会想方设法的给我弄。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幕降临,我紧张的紧握着拳头,汗水打浸湿着身上大红色的衣物,婚服上红色的鸡血随着汗水的浸湿慢慢往下流,像是一个活人在不断出血一般,我被镜子里自己吓到了。
“咯咯咯咯!”随着一声鸡鸣,屋里的祥叔看了看时间,高声喝到:“娶亲嘞!”
随后我被祥叔搀扶着缓缓走出屋里,我的对面就是我的“新娘”,此时的她被大伯搀扶着跟随我的脚步一般缓缓像院子中央的红毯走去,一只全黑的乌鸡绑在“新娘”的前方缓缓的前进着,几人加一只鸡的步伐特别整齐,整齐得有些诡异。
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走着红毯我总感觉我全身有些发冷,而这冷气的来源是我右边的“新娘”,我抖抖手掩饰着自己恐慌,红毯走尽,鞭炮声唢喇声夹杂着,祥叔高喊着:“一拜天地……”
我微微转身,朝门口的地方一拜,诡异的是那只全黑的乌鸡竟也跟随着我的动作转向门口然后蹲下身,那盖着红盖头的纸人新娘随着乌鸡猝不及防的下蹲身子微微往下倾斜着,像极了拜堂。
“二拜高堂!”
……
“夫妻对拜!”我缓缓弯下腰与纸人新娘有着更近距离的接触,其实我是想验证我之前的猜想是不是正确的,也就在那一瞬间,那种冰凉之感再次袭来,冷的更刺骨,那张隐藏在红盖头之下脸居然诡异的笑了,那张涂满颜料的脸像活人一样动了,大红色的嘴咧开诡异的弧度对我笑着。
“啊!”我大叫一声,哪里还顾得之前爷爷跟我讲的“婚礼”忌讳,有些踉跄着后退,祥叔在身后扶住了我。
“不争气啊!不争气啊!”坐在高堂上的爷爷气得脸涨红一到我面前就是一巴掌。
我捂着刺疼的脸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委屈的看着爷爷,委屈中夹杂着愤怒,我基本从小就顺着爷爷,在他面前我从来没有选择的余地,包括这次冥婚,他从来不会考虑我的感受,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木偶,凭着他手中“线”去支配我的人生。
就这样大眼瞪着小眼,似乎多年来我堆积的怒火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老东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的外孙呢?”外公冲到我们两人中间,气哼哼的对着爷爷说道,其实我知道他不过是缓解着我们的气氛。
爷爷哼了一声,转身继续坐在高堂之上一声不吭。
“唉……老伙计,祁儿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后还得你……算了,不说这个,你看她不是没生气吗?没事的。”外公似乎话中有话,说完指了指大伯搀扶着的纸人新娘。
爷爷看了看那纸人新娘,似乎是在确定那个纸人新娘有没有生气,许久脸色才有些缓和,好像院里除了我之外的所有的人都把纸人当作一个活人一般,想起刚刚那诡异的笑容,我有些怪异的瞥了瞥大伯搀扶着的纸人新娘。
我也不知脑子抽了什么风,完全忘记了刚才的害怕与愤怒,鬼使神差的径直的走上前去掀开了那大红色的盖头,依旧是那张惨白熟悉的脸,没有任何的变化,没有所谓的笑容,如若不是那惊魂未定的真实感我都怀疑我刚才看错了。
本来以为又会迎来爷爷一顿臭骂,没想到的是爷爷居然露出笑容,外公眼中的惊喜更是掩饰不住,祥叔则是惊喜高喊:“礼成!”似乎语气中还带着自豪,似乎刚才那怒火冲天的气氛一下子就消散了。
我有些恍惚的挠挠后脑勺,一脸的不解,这好像不是爷爷跟我说的冥婚步骤,礼成了之后便是最后一个环节了,我真不知是庆幸还是害怕,庆幸的是这样就不用在进行那些恶心的环节了,比如生喝鸡血……害怕的是这样就加快了进入最后一个环节的时间,也就意味着我活埋在地下的时间变长了。
此时鞭炮声和唢呐声更响亮了,我知道他们是在庆祝这“礼成”,一瞬间似乎全村的狗都狂吠起来,要知道我们家离村里是很远的,一般不是特别大的声音是传不过来的,包括我们今晚放鞭炮声他们都听不到的。
狗吠声夹杂着鞭炮声覆盖着院里,一个突兀的敲门声响起,我有些疑惑,村里有着十五不出门的不成文的规矩,谁会来敲门?还是我们在冥婚的事被村里人知道了?
而此时原本坐在高堂上一向稳重的爷爷猛地窜了起来,有些凝重的看向门外。
院里的人陷入了一阵死寂,没人理会,许久敲门声终止了,本以为门外的人已经离去,突然敲门声越来越大声,频率越来越高,似乎有些局促的想进入屋内。
外公最先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喊到:“谁呀!”
许久,外面的敲门声停止了,一个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我来找我家娃!”那声音分不清男女很好听,很空灵干脆,隐约中还带着诱惑,要不是祥叔拉着我,我立马想冲过去开门。
“这里没你的娃,赶紧走!”爷爷一阵暴呵,有些生气,眼神中有些复杂的盯着门口,然后又欲言又止看向我,今晚是我长大以来爷爷情绪波动最大的一次,平时的他都是板着脸,喜怒哀乐绝对不会挂在脸上。
我突然特别好奇门外的人了,随着鞭炮烧尽似乎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狗吠声鞭炮声都停止了,院里的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祥叔也松开了拉着我的手,在我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冲到门口在他们震惊的眼神下打开了大门,一阵阵冷风刮过,屋外什么都没有,别说人了,连影子都看不到一个,我吓得冷汗直冒。
因为我家门前没有任何的遮挡物,如果刚才有人来过绝对不会在两分钟的时间找到遮挡物隐藏起来,而且外面是土地,是人肯定会留下脚印之类的。
按照道理来说,刚才鞭炮声狗吠声那么嘈杂那敲门声却那么清晰空灵的传入我们的耳朵,人肯定是办不到的,除非……那根本不是人而是鬼。